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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在水田里,戴草帽、光脚丫,有时还卷起裤腿,远看像是在田间劳作的农民,近看才知道他们是一群农业科学家。近日,记者来到福州寿山试验基地,在田间地头体验这群“另类农民”的艰辛

追求用种子改变世界

福州寿山试验基地:追求用种子改变世界

大家卷着裤腿、光着脚丫在水稻田里取样。

海峡网9月23日讯 (福建日报记者 魏桂莲 文/图)福州晋安区寿山村,狭窄的村道,忙碌的村民,看起来和别的乡村并无不同。然而,这里却有一个鼎鼎有名的科研基地——福建省农业科学院生物技术研究所寿山试验基地,这里云集了我省诸多农业科学家,他们默默无闻,勤奋质朴,用几十年如一日的不懈努力,在农业领域取得了许多突破性成果。

卷起裤腿水田取样

走进试验基地,跃入眼帘的是一望无际的稻田和忙碌其间的“农民”。记者找到苏军教授时,她正和同事卷着裤腿在水田里取样,身边有一个硕大的正往外冒气的罐子和数百支小玻璃管。

苏教授介绍道:“我们把植物样本装进玻璃管中密封,然后放进这个大罐子里冷冻保鲜,再运回实验室进行分析研究。大罐子里是液氮,罐子里的温度比我们家用冰箱的冷冻室温度还要低多了,这样才能保证所取的植物样本离开母体后,不会流失任何成分。”

没等苏教授讲解完,记者也脱了鞋袜,卷起裤腿踩进水田,双脚顿时被微凉柔软的泥浆包裹住,变浑的水面冒起一串串泡泡。“水里不会有什么虫子吧?”记者问。

“不会,水里只有有益物质,是提高水稻产量和品质的有益成分,当然对你的脚也有好处,有脚气的人进来站一段时间,脚气都能治好。”苏教授风趣地回答。

“我们的工作主要在田间,在大片的稻田里选出优质的植株。采样不是抓到苗就采,要看株型、苗的颜色、叶子的夹角等。就是要选强壮的采回去研究,它为什么比其他的强壮,哪些基因是其他苗所没有的,我们把这些好的基因提取出来进行培育,植入到下一代苗中,这样就会一代比一代好。”苏教授找了几株苗,教记者识别它们的与众不同。“这几株之间也有不同,你看这株叶子的夹角就非常标准。苗的性状不同,取样的部位也不同……”记者瞧了半天,却没发现苏教授所说的不同。

站在几步外的是年轻研究员梁庭敏,大大的草帽遮住了整张脸,长袖布衣,手腕上挂着一个装满玻璃管的塑料袋。但看他双手娴熟地在禾苗间拨弄,取样、装瓶,动作似行云流水。他大大方方地转身说:“要学会看植株的差别,必须花时间练眼力,练多了,自然一眼就能看出来。”

田间地头是实验室

“苏教授才厉害,她的一项成果到现在还是世界唯一。”另一位年轻研究员李刚告诉记者,水稻田是最主要的甲烷农业排放源之一,水稻田特殊的生态环境所产生的甲烷排放问题一直是国际关注焦点。苏教授的这项成果已被世界相关组织认可,若能广泛应用,按照减排50%推算,预计每年将使全球稻田甲烷减排5136万吨。

听着同事称赞,苏教授平静的脸上却有了一丝伤感:“说不易是真的,一个团队扎在田间地头、实验室好几年才出成果,有的要二三十年。有的科研人员一辈子也出不来一个成果。对于我们来说,时间太宝贵了。”

苏教授说,37年前,她还是一个小姑娘,被分配到省农科院。为出成果,日晒雨淋、摸爬滚打,没少吃苦,当年的小姑娘如今变得黝黑结实,鬓角染霜。

问她值不值得,苏教授笑了笑说:“只要国家和农民得实惠,我们吃点苦没什么。”

黝黑的皮肤、沾满泥土的衣裤、灰黑色的过膝雨鞋,是30多岁女博士陈睿留给记者的第一印象。她是现场唯一穿着雨鞋的研究员。“我以前跟他们一样,都是脱了鞋下田,但眼下是非常时期,所以要保守点。如果不小心弄出点病来,就耽搁了团队的实验工作。”

原来陈睿刚休完产假。“你们可以分工,你专门负责实验室工作,他们负责取样。”记者提议。

“田间地头就是我们的实验室,我们不能离开自己的科研主战场。”陈睿快言快语,一点也不耽搁选苗取样。

陈睿说:“现在天亮得早,还能赶早做点事。我就觉得时间不够用,出一项成果要10多年,如果每十几年都能出个成果,满打满算一辈子也就两三个成果。你说我们怎么耽搁得起。”

“还有,不能让成果成‘花拳绣腿’。一粒种子如何改变世界?我觉得,如果不能落地,诞生在实验室里的一项项高精尖成果只是好看不好用的‘花拳绣腿’。我们将田间地头作为永远的实验室,才使高科技的种子改变世界有了现实可能性。”陈睿说。

做这一行没有风光

“育种工作除了汗水的洗礼,同样也是个技术活,考验着人的体力、耐力和判断力。”李刚说,水稻抽穗扬花期集中且短,为赶时间,他们每天天刚蒙蒙亮就在田间做杂交工作,烫株、剪颖、取粉、授粉。水稻属于高温短日照作物,每年最热的那些天,每天取粉时间是上午10点后,地里温度高湿度大,整个人就像浸泡在水里。水稻授粉时间短,都是在和时间赛跑,那些天都是饿着肚子忙到下午三四点授粉结束才吃午饭。皮肤都晒出密密麻麻的水泡。

李刚感慨道,一个新品种,从杂交、选种、配组、最终审定,一般需要10多年时间。因此有的前辈即使辛苦一辈子,也没有育成一个品种。为了缩短繁育时间,他们常在多个省份、多个基地之间奔波。5月带着从海南繁育的种子回到福州或其他基地,马不停蹄地整理、编号分装,在基地播种,6月移栽,8到9月忙着做杂交,10月收种。11月,带着种子再往海南,又开始重复同样的步骤:播种、翻土、耕耘、收割。每年陪家人的时间累计不超过3个月。“但没有人退缩,因为一旦停下来,十几年的心血就白费了,那可是众多研究人员的汗水汇集。做我们这一行没有风光,要耐得住寂寞,受得起清苦。”

“取样都需要科研人员亲手来做,可以通过手感来判断,机器帮不了忙。在培育‘闽恢3301’时,我们就顶着烈日与蚊虫、蚂蟥搏斗。10多年时间,通过一株株手工取样,筛选了几十万株水稻,从中才能找到能提高水稻产量和品质的成分。”李刚说,“所有新品种的创造都要经历这一系列过程,我们工作的70%时间都在田里。”

李刚告诉记者:“我们心里都会有同样的担忧,担心十几年时间白白浪费,更担心从实验室到田间地头的‘最后一公里’不能打通。提单产要依靠科技,希望我们的科研成果能服务农民,让农民增产增收。”

责任编辑:黄仙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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