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摄影师 @Mi-hoor的一组图片,华云飞的理发店可能很少为外人所知,这是位于市中心花园弄里的一个破旧店面,无人带路很难被发现。在@Mihoor的指引下,记者才找到了这间仅有十平方左右的小店。
华云飞是这家理发店的老板。十几岁初中毕业,就迈进了理发行当。从做学徒到扛着挑子走街串巷,从进入国营理发店到自己开店,剃个头从几毛钱变为现在的8元钱,他在行业内耕耘了几十年,坚守着这份手艺。
“老物件”陪伴了两代剃头匠
华云飞的小店十分简陋,门头上没有招牌,最引人注目的是挂在墙上的一面镜子。镜子方正宽大,边框已经褪色,镜面上由于涂层出现的不同程度的脱落留下的斑点也暴露了它的历史。
记者到访时,华云飞正在给一位老主顾修剪头发,虽然只是简单的修剪,但在问清顾客的要求后,华云飞做得很认真,光是吹风机就换了两种,一个是做造型用的,而另一个则是定型用的。当然,客人对于最终的效果也很满意。
华云飞今年60岁,老家在扬州。十几岁他就跟着父亲的步子做了剃头匠。华云飞说,他的父亲是家中的第一代理发匠,十五岁左右就离开了扬州老家,来到无锡学剃头手艺。为了寻找出路,华云飞在初中毕业后也自然而然地继承了父亲的这门手艺。
华云飞店里的一些物件都是他的父亲当年使用过的,比如那面已经破旧的镜子,以及一张木质的盆架,这两件物件比华云飞的年纪还要大。华云飞说,他的父亲在私营理发店工作,后来公私合营之后,就进入了国营理发店。
回忆起当学徒的日子,华云飞直言不容易。当时的传统是师傅带徒弟,师傅对徒弟的要求很高,从学徒到出师总共花三年半的时间。“做学徒的时候,每天第一件事就是对着镜子练习剃功,使用剃刀只能依靠手腕发力,不能用胳膊,所以那个年代大家的基本功都很扎实。”
“小剃头”困于压力曾想转行
学成以后,华云飞有很长一段时间的带着挑子走街串巷剃头的生活。他回忆说,当年剃一个头,成年人一毛,小孩子五分钱,但是依旧很开心。“都是走街串巷,背个包到处走,多远的地方都去过。走的遍数多了,大家就熟悉了,很多人喊我小剃头。”华云飞说,人与人之间非常信任,常会有主顾喊他帮忙换个煤球。
1981年,他接替父亲去国营理发店工作,当时的理发店叫“红卫理发店”。他回忆说,由于供不应求,国营理发店非常累,逢年过节时,尤其的忙。“最忙的时候是过年前,一般我们凌晨两点多才能下班,回家只能睡一会,早上五点多钟就又上班了。”
他当年的工资是每月12.5元,国营理发店干了几年之后,困于压力他也曾经想转行。“一是挣的钱不多,家里的压力比较大,二是当时剃头的地位很低,时常会遭人轻视,所以我有段时间想进工厂当工人。”华云飞说,“我的想法被父亲否定了,他认为天荒饿不死手艺人,所以他希望我学手艺,并把这个手艺传承下去。”
经过一番挣扎,华云飞选择了坚持,一直到现在。
“老主顾”搬离后仍回来找他
从国营理发店离开之后,1994年,华云飞在花园弄内租了一间房子,与父亲开起了自己的理发店。
一开始,凭借父子俩的手艺,华云飞小店的生意不错,他也慢慢地在这里扎根,邻里街坊剃头染发等都找华云飞。现在,大部分街坊都搬迁到城市别处,华云飞的生意也就逐渐淡了很多。
令他感动的是,即使搬远了,老主顾门还是一样会回来找他弄头发。一位张阿姨每到该理发的时候,都会让儿子开着车带她回到花园弄找华云飞。听闻花园弄要拆迁了,她告诉华云飞,“这边拆了以后,你在哪里开店,一定要告诉我们,我们好找你。”
对于一些手脚不怎么灵便的老主顾,华云飞还提供上门服务,虽然来回一趟辛苦,但是被他人信任让他很是欣慰。“他们愿意相信我的手艺,我就需要做好,不能辜负了别人这份信任。”
20几年间,华云飞的小店涨价的次数不多,最近两年才涨到8元,以前都是5元左右。现在,花园弄要拆迁了,华云飞心里一万个不舍。“现在有时候夜里休息时都会想,我在这干了二十多年了,多亏了老邻居们照顾,大家就跟一家人一样,现在慢慢地都搬走了,还真舍不得。”“等到这里拆迁了,你有什么打算?”记者试探着问到。“看情况吧,现在租金便宜的店面不好找,租金高了又负担不起,如果能够找到合适的店面,我还是会继续做下去。如果找不到合适的店面,自己可能会找一份其他的工作,维持家用。”华云飞说,现在的房东很照顾他,这么些年就没涨过房租。
华云飞的心底也有一些遗憾,他说,等他们这一批剃头匠都不做时,当年他们学到的老手艺就可能失传了。“我们确实跟不上现在的潮流了,但我们的手艺一定不差,可惜现在没人学了。”
责任编辑:黄小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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