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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心照不宣的财路点燃了龙乜村一些村民内心的贪婪。

每当夜幕降临,323国道就成为龙乜人外出接头的场所,他们在周边村寨大肆收买婴幼儿进行贩卖,形成了以龙乜村为中心,辐射周边村寨集收购、贩运、转卖为一体的拐卖儿童“专业村”,全村有70%的村民与省外人贩子勾结,婴儿在这里以商品的形式隐蔽地流动着。

天一亮,村子又恢复了宁静。

1997年,龙乜村民小组上了公安部的打拐黑名单,警察一进村,村民们就四散逃避。

云南文山州“贩婴村”:村里男劳力几乎都被抓去坐牢了(2)

1998年春节前夕,警方开展了对龙乜村贩婴犯罪的集中打击,一个晚上就带走了45名涉嫌拐卖婴儿的村民,查破贩婴案件74起,涉及被拐儿童104名,共处理涉案人员18名,其中判处刑期最高的为有期徒刑14年。

村里的男劳力几乎都被抓去坐牢了。

打拐之难

文山警方试图加大力度打拐,尤其是打击亲生亲卖的犯罪,但总是力有不逮。

文山警方鼓励举报,在有限的资金中抽出一部分进行奖励,每笔的奖励额度为2500至5000元;他们还针对案发地多为少数民族聚集区的特征,特招了一些少数民族干警,以便于语言沟通。按照村(街)不漏户、户不漏人的原则,对辖区内失踪儿童、妇女和来历不明及疑似被拐卖儿童、妇女登记造册,收集信息,逐人进行核实;对每起拐卖案件的侦办实行 “一长三包制”,各县、市公安机关明确专人,落实责任,案件不破,人员不撤;按照“谁受理、谁采集、谁送检”的原则,一个不漏地采集失踪、被拐儿童、妇女的DNA等等办法,但效果并不明显。

2007年,首个国家级“反拐”文件——《中国反对拐卖妇女儿童行动计划(2008-2012)》出台以后,文山州成立了公安局、检察院、法院、计生、扶贫办等29个单位组成的反对拐卖妇女儿童工作领导小组,建立集预防、打击、救助和康复为一体的反拐工作机制,他们动员了一个县级政府可以动员的一切力量;同时,开展多种形式的实用技术和务工技能培训,帮助贫困妇女脱贫致富。但另一个明显的事实是,尽管文山州每年保持着10%的名义GDP的增长,但它薄弱的工业基础和自然条件仍然是文山人面临的现实困境。2015年,文山州的人均GDP为18669元,约为全国人均GDP的40%,即便是在不怎么富裕的云南省,也位列倒数第二位。

而在2008年至2012年的5年间,文山公安部门共侦破涉拐案件1400余起,解救妇女儿童400余人。

而一个悖论是,由于东部发达地区存在巨大的刚需市场,近年来在多方打击之下,婴儿的价格反而水涨船高,仍有不少人愿意铤而走险。文山本地拐卖儿童的空间在逐渐压缩,一些文山人贩子就逐渐把阵地转移到最靠近市场的地方,脱离了户籍地的监控,一切变得更为隐蔽。

令人欣慰的是,在贩卖婴儿问题屡禁不止的情况下,民间也自发出现了打拐行动。记者邓飞在2011年发起了“微博打拐”行动,与些同时,网络上帮助父母寻找的被拐子女的民间活动开展得轰轰烈烈,那些在逃的人贩子的信息被网友公布在网上,帮助各地警方将搜查工作,使其变得更高效。

邓飞在微博中写了一句,“帮助找到人贩子吴正莲,再集资奖励举报5万元。”结果12小时之内,这条微博被转发7万余次,其中包括篮球明星姚明、歌星孟庭苇等公众人物。

2011年11月7日,首批A级通缉犯中的最后一位潜逃者吴正莲被河南警方捉拿归案。此时,距离她在强制措施监视下逃跑,已过去了3年。吴正莲的老家距离龙乜村不远。这个身高1.55米,瘦小的女子,一直是乡邻眼中隐忍的母亲,而她在24岁的时候,就已贩卖婴儿11起。她带着小女儿潜逃的3年间仍继续作案,在2009年又参与拐卖儿童11次。在她改嫁后的家中,一个破败的院子里,警察搜出的疑似赃款几乎装满了一个麻袋。

责任编辑:肖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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